見到這一幕,老江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起來,他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起身先去給兒子和媳婦打了聲招呼,說有人喊自己去開鎖,挺急,所以先走了,讓他們自己細心點,好好把房子手續(xù)辦完了。
兒子和媳婦正沉浸在購買的喜悅中,根本沒有察覺出老江的異樣,老江松了口氣,整了整衣服,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售房部的大門。
“李警官,這么巧啊,你們也來買房?”
老江神色不自然地打了聲招呼。同時目光朝車內(nèi)看了看,見后排坐著楊怡,正在用一種讓他不舒服的目光看著他。
“嗯,老江啊,你先上車,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談談。”
李思科語氣凝重,臉色嚴肅無比。
老江深吸一口氣,呡著嘴點點頭,拉開車門,回頭再看了看售房中心兒子和兒媳的背景,坐了進去。
待老江上車后,李思科便將車緩緩駛了出去,幾人都不說話,車內(nèi)空間又狹小,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在車內(nèi)彌漫開來。
“李警官,怎么搞得這么嚴肅?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老江皺了皺眉頭,見楊怡和李思科都沉默不說話,主動開口問道。
“老江,你認識郭濤嗎?”
楊怡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就是專門做XX大學的基因?qū)W教授郭濤。”
老江皺了皺眉,說道,“一天找我開鎖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做什么的。但要說教授的話,我只和楊教授熟,還有就是他徒弟雷超。其它的人我都不認識?!?/p>
“哦?不認識?”楊怡瞇了瞇眼,掏出手機,打開一張郭濤的照片朝老江遞了過去,“您再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老江拿過楊怡的手機里,很是認真地看了看相片,然后極其肯定是回答道:“不認識!”
李思科忽然接過話說道:“老江,咱們認識很多年了,自從我進派出所以來,你就一直在中梁山腳下干著開鎖的買賣,甚至我家的鎖您還開過,從這些方面來講,我們算是老朋友了,對嗎?”
“是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這些年您也很照顧我,讓我很感激?!崩辖c點頭,似乎覺得車內(nèi)有些悶一般,問:“我可以開一開車
窗嗎?”
警官直接為他打開了一條縫,外面的嘈雜與燥熱空氣透了進來,老江仰鼻深吸了幾口。
“你的情況我們調(diào)查過了,你大名江東升,祖籍洛陽,二十多年前來到重慶,在來重慶之前,曾經(jīng)是一名‘仿古匠’!”說到這里李思科故意停住了,沒有再往下說,悄悄地透過后視鏡觀察著老江的神色。
他發(fā)現(xiàn)此番話一出,老江的神色開始緊張,身子也微微顫了幾下。
“你們,你們調(diào)查這些做什么?”老江的眼神有些飄忽,聲音微微發(fā)顫。
“我們?yōu)槭裁凑{(diào)查你,我想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崩钏伎莆艘豢跉?,語重心腸地說:“老江,我們都是一把年紀,有兒孫的人了,千萬不要為了點錢,就做傻事啊?!?/p>
聽李思科提到兒子和孫子,老江的眼睛有些紅了,神情更為激動。
“說吧,你和郭濤是怎么認識的,都計劃了些什么?”楊怡趁機追問道。
沒想到老江卻依舊堅定地說道:“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叫郭濤的人。”
“到現(xiàn)在了你還想狡辯,那你告訴我那天你為什么在拆遷區(qū)鬼鬼崇崇地跟蹤我?!睏钼讲奖平?。
老江愣了一下,緩聲說道:“我不是在跟蹤你,我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恰巧也來了。”
“你胡說,你就是在跟蹤我。你說,你是不是郭濤派來的,和他串好了盜取化石,綁走我父親?!币娎辖恢辈怀姓J,楊怡又怕出現(xiàn)郭濤那種情況,情急之下,忍不住抓住了老江的領口。
“楊怡,放手!不要激動!”李思科把車停在一旁,回過頭來,勸說道。
老江一臉的無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什么郭濤,我也沒有跟蹤你。還有你們說的什么偷化石,綁架,我更是聽都沒聽說過?!?/p>
李思科回頭盯著后排的老江,厲聲說道:“老江,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會了。你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還可以將功補過,減少罪行,你要還一意孤行,我也幫不了你?!?/p>
聽到李思科這樣說,老江顯然有些緊張,額頭開始冒汗。
李思科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去過中梁山煤礦!”
老江的身子又是一顫,驚恐地看著李思科。
“還在那里拿走了化石對嗎?”李思科突然厲聲說道。
“沒有,我沒有,不是我!”老江一個勁地搖著手大聲說道。
李思科趁機追問:“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把化石拿走了,我為了能給你們留下線索,還故意在他們交易的那個礦洞里挖了一個和恐龍蛋化石大小差不多的洞,就是想提醒你們他們就是在那里交易的?!?/p>
楊怡不覺佩服地看了一眼李思科,這老江的果然沒有郭濤狡猾,一詐就說了。
李思科瞇著眼盯著瑟瑟發(fā)抖的老江:“你剛才說你故意挖了一個和恐龍蛋化石差不多大小的洞,是嗎?”
“是,是……我就是給你們留線索的,我可是好人啊?!崩辖粋€勁地說。
“如果你沒有接觸過化石,那你是怎么知道恐龍蛋化石有多大的?”
李思科的話一出,車內(nèi)又都安靜了下來,楊怡死死地盯著老江,知道現(xiàn)在終于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老江低下了頭,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說!”李思科一聲厲吼,嚇得老江一個哆嗦,趕緊說道:
“我說,我說……其實之前雷超找我仿過一個恐龍蛋?!?/p>
“雷超?。?!”李思科和楊怡同時驚呼出聲。
老江看了兩人一眼,不明白為什么兩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繼續(xù)說道:“你們不知道嗎?雷超沒有告訴過你們嗎?我以為你們在調(diào)查案子的時候,早就知道了呢。”
“你是不是為了幫郭濤洗清嫌疑,所以才編造雷超讓你仿化石的?!睏钼静桓蚁嘈牛瑔柕?。
“我有這個必要嗎,我?guī)驼l仿還不都是做了假,難道我說我?guī)屠壮炝思倩?,就不犯法了嗎?再說了,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郭濤,你們怎么就不信呢。”老江也急了,反正他都認了,為什么還要說他在說假話呢。
李思科盯著老江:“真是雷超叫你做的?”
“是,就在楊教授出事前三天。有一天晚上,我都準備下班了,雷超來了,我還以為他是來找我開鎖,還笑他,是不是又把自己鎖外面了,因為他以前找我開過兩次宿舍的門,都是忘了帶鑰匙,把自己鎖外面了?!崩辖f到這里抿了抿嘴唇,李思科順手將前排的一瓶中梁山礦泉水遞給了他,老江接過去喝了一口后,繼續(xù)說道:
“沒想到他說不是找我開鎖,我問他那是不是配鑰匙,他也說不是。我就有點納悶了,到我這里來,不是開鎖就是配鑰匙,那他兩樣都不是,找我做什么呢?!崩辖中艘豢跉?,楊怡和李思科都沒有插話,等著他繼續(xù)說。
“他先是東看看,西摸摸,和我拉家常,也不說他具體要做什么,等我說我得關門回家了,他才偷偷告訴我,想讓我?guī)退鲆粋€東西?!?/p>
楊怡忍不住說道:“恐龍蛋化石?”
“嗯”老江點了點頭,“我當時肯定沒有同意,我自打來重慶后,就一直安分守已,做的都是合法的開鎖生意,可沒人知道我還會做那個,我也不知道雷超是從哪里打聽到我還會那個手藝的,所以也沒敢同意他?!?/p>
“那為什么你又說你給他仿了一個?!睏钼謫柕馈?/p>
“因為他給我了一個足已讓我心動的價格。”老江說道:“我當是就回他,說他找錯人了,我只會配鑰匙,不會他說的那個活,但雷超話也不多,也不解釋,直接就從包里拿了三千的現(xiàn)金出來,說這只是訂金,如果能在兩天之內(nèi)將東西仿出來,還給我七千。一萬塊對我來說,不是個小數(shù)目,而且那個恐龍蛋也不難做,說白了就是一個石頭蛋子。所以我就答應了?!崩辖f到這里的時候,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頭:“也怕我鬼迷心竅,起了貪心。但你們說的偷恐龍蛋,還有綁架楊教授的事我真不知道。另外,李警官 ,你剛才說了,我只要交代,就可以將功抵過,你看我這也是被雷超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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