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北、黃莉娟、雷云華跟黃錫田一行人抵達(dá)派出所時,柏凌飛跟祥和娛樂城的一眾管理人員也被帶到了派出所。
驟然間看到母親,柏凌飛尖叫一聲,然后撲在母親懷中大哭起來。
之前黃錫田在雷云華家的話也沒有完全撒謊,雷云華昨天以黃莉娟的名義將柏凌飛騙到祥和娛樂城之后,并沒有綁架柏凌飛,而是給了柏凌飛一百塊錢,讓柏凌飛在祥和娛樂城里面玩游戲機(jī)。
柏凌飛本來就小孩心性貪玩,在娛樂城里面看到鎮(zhèn)上從來沒有見過的各種漂亮游戲機(jī),他瞬間便上癮了,不僅僅將母親忘到了九霄云外,連時間的流逝也完全沒有意識不到,以至于當(dāng)他感覺又累又餓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多。
當(dāng)柏凌飛有點(diǎn)心慌時,雷云華又適時地出現(xiàn),用話穩(wěn)住了柏凌飛,并且?guī)е亓栾w到外面吃了一頓夜宵,又領(lǐng)著他回到祥和娛樂城的樓上休息。
柏凌飛第二天起來后,左等右等沒有等到雷云華,也沒有看到母親,在大廳玩了一會游戲后,柏凌飛無意中發(fā)現(xiàn)有一個中年人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監(jiān)督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柏凌飛頓時沒有了玩游戲的心思,開始琢磨著如何離開祥和娛樂城。
只是當(dāng)柏凌飛準(zhǔn)備走出祥和娛樂城,或者想借手機(jī)跟外面聯(lián)系時,遭到中年人的阻擾,意識到不對勁的柏凌飛開始跟監(jiān)督自己的中年人斗智斗勇,直到警察的到來。
聽到兒子聲淚俱下地敘說完他在祥和娛樂城的遭遇,黃莉娟看向雷云華的目光一片冷冽。
接下來的時間中,包括葉韶北、黃莉娟和柏凌飛在內(nèi)的十幾個人分別被審問。
兩個小時后,葉韶北、黃莉娟、焦老八和柏凌飛幾個人從派出所走了出來,雷云華和祥和娛樂城的人卻全部被派出所關(guān)押羈留了。
走出派出所大門時,黃莉娟有點(diǎn)心不在焉,精神也是萎靡不振,柏凌飛懂事地扶著母親,不哭也不鬧,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你不要緊吧?上我的車,我送你回去!”葉韶北本來想直接去主城,看到黃莉娟的狀態(tài)有點(diǎn)不對勁,他招呼道。
黃莉娟雙目無光地看著葉韶北一眼,沒有搖頭,也沒有點(diǎn)頭,不過卻在柏凌飛的攙扶下鉆進(jìn)了葉韶北的車。
“韶北,我還打算在縣城轉(zhuǎn)轉(zhuǎn),就不跟你們一塊回去了啊。”看到葉韶北鉆進(jìn)駕駛位,焦老八大聲跟葉韶北招呼道。
“焦哥,今天謝謝你了,這盒煙你拿著抽,以后到主城了記得打我電話,我請你喝酒?!比~韶北的注意力一直在黃莉娟身上,差點(diǎn)忘記了焦老八的存在,聽到焦老八的話,葉韶北臉上露出一絲赧然神色,順手扔了一包天子給焦老八。
“不客氣,我們多聯(lián)系?!苯舆^葉韶北扔過來的天子,焦老八喜笑顏開,仿佛撿到了寶貝一般。
一個半小時后,葉韶北將黃莉娟送到了木皮槽,路過鎮(zhèn)上的時候,葉韶北順便將柏凌飛放在了學(xué)校門口。
“葉韶北,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犯賤啊,明明你也喜歡過我,柏建軍也是真心對我好,為什么我一顆心就全部撲在雷云華那個人渣身上了呢?”看到葉韶北連屋都沒進(jìn)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黃莉娟突兀出聲道。
葉韶北聞言腳步一頓,臉上也露出苦笑神色。
不過葉韶北最終什么也沒說,他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黃莉娟這個問題,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葉韶北,你放心吧,既然你已經(jīng)將雷云華繩之以法,我也會完成我的承諾,一輩子呆在清溪溝,為建軍守寡,將燕燕和飛飛培養(yǎng)成人?!笨吹饺~韶北身子頓了頓又繼續(xù)離去,黃莉娟哽咽著說道。
聽到“守寡”兩個字,葉韶北的心情突然間變得沉重起來,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想起,黃莉娟雖然讀書晚,但是只比自己大了一歲,自己還沒結(jié)婚,黃莉娟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等燕燕和飛飛長大了,你要是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我想舅舅在天之靈應(yīng)該也不會怪你的?!比~韶北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出聲道。
“你知道我的性格,一旦認(rèn)定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雷云華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劫,我已經(jīng)用前半生陪伴他,建軍是我生命中的另外一個劫,我打算用我的后半輩子來贖罪?!?/p>
葉韶北回頭,定定地看著黃莉娟,黃莉娟卻是失神地看著堂屋中的靈龕,靈龕中是柏建軍的遺像。
從黃莉娟的臉上,葉韶北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表情,倔強(qiáng)、堅定。
正如她當(dāng)初毅然決然地離開重慶,奔赴廣東尋找雷云華時的表情。
好在黃莉娟這句話不是問句,這讓葉韶北沒有那么大的壓力。
對葉韶北來說,黃莉娟就像一個謎團(tuán),一直讓葉韶北看不透,也猜不準(zhǔn)。
葉韶北曾經(jīng)一度以為自己非常了解黃莉娟,而且得到了黃莉娟的真心,黃莉娟卻在關(guān)鍵時刻不辭而別,讓葉韶北困惑不已。
聽到舅舅柏建軍講述黃莉娟在廣東的遭遇,葉韶北以為自己再度了解黃莉娟,開始同情和理解黃莉娟,沒想到大舅柏建國卻爆出了她跟雷云華通奸的事情。
以至于現(xiàn)在,即便黃莉娟站在葉韶北的面前,跟他吐露心聲,葉韶北只是聽在耳中,記在心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yīng)該相信,又是否能夠相信黃莉娟的話。
“我還有事,先回主城了,你有困難可以跟大舅和我媽求助,也可以到主城找我?!比酉乱环捄螅~韶北便大步離去。
回主城的路上,葉韶北思緒復(fù)雜,久久無法平靜。
車載收音機(jī)中,突然間響起了熟悉的音樂。
在愛里連真心都不能給
這才真正的可笑
愛得太真 太容易 讓自己犧牲
太容易讓自己沉淪
太容易 不顧一切 滿是傷痕
我太笨 明知道你是錯的人
……
一首《錯的人》,直接讓葉韶北淚流滿面,最后葉韶北不得不將車停在路邊,讓自己的情緒勉強(qiáng)平靜下來后再重新上路。
這首歌剛一上市,便讓葉韶北完全淪陷進(jìn)去,他覺得歌詞完全寫進(jìn)了自己的心中,每一個失眠的晚上,葉韶北都忍不住單曲循環(huán)這首歌,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全是黃莉娟的身影。
有很長一段時間,葉韶北都沉浸在一種奇異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直到他后來迷戀上攝影。
葉韶北開車前往主城區(qū)時,管銘鋒跟蔣玲夫妻正在化龍村村委會,跟柏建國軟磨硬纏化龍村水庫解約的事情。
柏建國得知管銘鋒和蔣玲夫妻倆的來意后,直接將夫妻倆晾在會議室一整天,直到快下班時,他才慢悠悠地走進(jìn)會議室。
“柏村長,我們之前背著你簽下化龍村水庫租賃合同是不對,我們夫妻在這里給您道歉了,還請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原諒我們的失禮。”被柏建國晾了半天,管銘鋒也不生氣,畢恭畢敬地向柏建國鞠了一躬,誠懇道歉。
“管總客氣了,管總愿意租賃化龍村水庫,為我們化龍村的發(fā)展貢獻(xiàn)力量,我們村委會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生氣呢?”柏建國裝著不知道管銘鋒和蔣玲的來意,朗聲大笑道。
看到柏建國裝腔作勢的樣子,管銘鋒跟蔣玲忍不住心中暗罵一聲老狐貍,不過表面上,他們還是滿臉堆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同時不斷道歉。
“你們想要解除租賃合約?這件事情恐怕有點(diǎn)麻煩啊。”看到管銘鋒和蔣玲低聲下氣的樣子,柏建國心中暗爽,臉上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化龍村水庫是我們跟區(qū)水利局、白家溝村委會共同管理,所以即便我點(diǎn)頭答應(yīng)解除合約,另外兩家要是不愿意的話,這個租約也沒法解除啊。”
“柏村長,我們跟區(qū)水利局和白家溝村委會已經(jīng)溝通好了,他們表示理解我們的困難,愿意解除化龍村的租約,我們支付一年的違約金即可,只要柏村長點(diǎn)頭,我立即將七萬的違約金打到我們村委會的賬上?!币姲亟▏昧硗鈨杉艺f事,蔣玲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毫不猶豫地接嘴道。
柏建國跟老支書一番交流后,本來就沒想太過刁難管銘鋒和蔣玲,他之所以晾夫妻倆一天,也是想出一口心中的惡氣罷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柏建國點(diǎn)頭道:“行,既然管總和蔣總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還是不讓你們解約,未免顯得我小人了,我們化龍村村委會尊重區(qū)水利局和白家溝的意見,你們只需要支付一年違約金就可以解除合約了。”
“解約之前,我想再問你們一遍,你們確認(rèn)真的要解約么,一旦解約,想要再次反悔,我們可不干哦。”從抽屜中拿出村委會公章,準(zhǔn)備蓋章前,柏建國再次詢問夫妻倆道。
管銘鋒跟蔣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diǎn)頭,而且對柏建國不計前嫌的行為表示了感謝。
三個人滿臉笑容地聊得正開心時,蔣玲的手機(jī)突然間響了起來,她抱歉一聲,然后走出了會議室。
“柏村長,抱歉,我們想了想,還是打算繼續(xù)履行化龍村的租約,不解約了?!痹俅位氐綍h室時,蔣玲一把搶過租約合同,滿臉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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