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李二狗的搗亂,謝玉琳三兩句就將十幾位債主心給穩(wěn)住,紛紛告辭離開。
謝玉琳將人全都送走,回頭一看,李二狗正乖巧的站在秦叔的身邊,脖子緊縮,面上露出討好的笑,像只被拔了毛的鵪鶉。
恰在這時,劉媽媽從后院走來,手上捧著一個楠木盒子,那是李氏存放地契房契的地方。
“劉媽媽,給我吧!我拿進去。”
謝玉琳接過楠木盒子,走進內(nèi)堂,柳氏還在不停的用言語蠱惑李氏。
“弟妹,我們是嫡親的親人,我這做弟妹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有弟妹在,保證給你處置的妥妥的?!?/p>
謝玉琳垂眼看著手里的盒子,無聲冷笑。
“琳兒,把東西給我?!绷弦姷介竞凶?,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雙眼中俱是貪婪。
謝玉琳躲開了對方的手?!岸?,我來幫你吧!”
柳氏沒拿到東西,不高興的趕人?!傲諆?,這里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去安撫住外面那些人就行了?!?/p>
謝玉琳微微一笑,眼里泛起冷光?!巴饷娴娜艘呀?jīng)走了,二嬸,我家的東西,我總得知道它們是怎么沒的。”
“……也行?!绷厦銖娡?。
謝玉琳的話,她聽出了一絲異樣,但快要到手的錢財將她的雙眼迷住,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
“宅子八百兩,如今已住過這么多年,恐怕得折價,就四百兩吧!這鋪子也是,人家買過去還要重新裝修,也是要折價才能賣出的。還有田產(chǎn)……”
零零總總的算下來,謝家從里到外的扒拉干凈了,也才湊齊了兩千兩銀子。
謝玉琳的心已經(jīng)涼了個徹底。
四五千兩的東西,到了她嘴里就只剩下一半,心可真黑。
“二嬸算準了嗎?這么多東西,就只值兩千兩銀子?”
“哎!”
柳氏嘆一口氣,放下算盤。
“琳兒,如今年景不好,就這兩千兩銀子,還是我估了高價,等到真正賣的時候,恐怕連兩千兩都沒有?!?/p>
謝玉琳盯著她問:“那還差這么多,怎么辦才好?”
“咳!你說這不巧了,我剛好就有樁好事?!绷闲那榧?,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慈愛的笑來。
她生的富態(tài),卻沒有福相,長相十分刻薄,一笑起來五官扭在了一起,臉肉橫飛,透著一股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奸猾之感。
謝玉琳眸光微閃,唇角的笑越發(fā)冷硬。
很好,連一刻都等不得了!
她涼涼的問:“什么好事?”
柳氏輕咳兩聲,故作神秘。
“前些日子,老爺結(jié)識了一位貴人,對方是京中太子府少詹事的管家,言道他家老爺正在替自己的兒子尋覓一個好姑娘聘為正妻。
太子府少詹事那可是正四品官員,只要你同意這門親事,眼下的困難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謝玉琳聽得渾身發(fā)冷,眼眶微微泛起血絲,心中翻江倒海,巨大的怒火控噴涌而出,控制不住的想要發(fā)作。
哪知,身后傳來了李氏的聲音?!暗苊茫阏f的是真的嗎?人家這么大的官,為何要找我們這樣的商戶人家?”
“當然是真的?!绷弦慌拇笸龋裢夂V定。
“你大哥早就打聽清楚了,確有其事。人家不在乎門第,就想要個知書達理,乖巧懂事的兒媳婦。”
柳氏的表情輕快,說出的話跟街上的媒婆沒有半分區(qū)別。
李氏性格單純,聽了就信,點頭?!斑@婚事倒是不錯?!?/p>
謝玉琳心中嗤笑。
當然不錯。
平常來講,正四品官員家取商戶之女做兒媳婦,根本就不可能,也難怪李氏如此驚詫。
她不會想到,嫡親的大哥弟妹會坑害親侄女。
李氏:“如此,那我們就答——”
“娘!”謝玉琳及時出聲攔住李氏,轉(zhuǎn)頭對柳氏道:“二嬸,這門親事我高攀不起,您還是找別人吧!”
砰——
眼看事情就要辦成,謝玉琳橫插一腳又出現(xiàn)了波折,這小妮子今日三番兩次搗亂,柳氏心底升起一股火氣,忍不可忍,拍案而起。
“謝玉琳,長輩說話哪里輪得到你個小輩插嘴,沒教養(yǎng)的東西!”
她雙眼變得尖刻,看著謝玉琳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她臉上剮蹭,所有的怒火都朝著謝玉琳發(fā)去。
如此變化也讓李氏受到了驚嚇,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大,弟妹,有話好好說,可千萬別發(fā)火……”
謝玉琳再次伸手攔住李氏,擋在她身前直面柳氏,目光嘲諷?!岸鸬故怯薪甜B(yǎng),把親侄女說給一個傻子?!?/p>
“什么?傻子?”
“你怎么知道的?”
李氏和柳氏同時驚呼。
下一秒,李氏不敢置信的看向柳氏,質(zhì)問:“嫂子!你知道這事?”
柳氏知道暴露了,卻并不將這事放在心上,理所當然道:“自古以來,婚嫁都講究門當戶對。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機會,可是我特意關照你們的,按理說,你們得感謝我才是?!?/p>
“你……你……”
李氏指著柳氏,被她的無恥氣的渾身發(fā)抖。
柳氏見狀冷哼一聲,氣焰更加囂張起來。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兒我就把話放這兒,你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柳氏語氣惡劣又強勢。
是要越過李氏,直接做謝玉琳的主。
李氏被氣的直喘粗氣。
柳氏不依不饒,用打量貨物的視線在李氏身上來回剮蹭。
“說起來,要是二弟回不來,二弟妹想改嫁也盡可來找我?guī)兔??!?/p>
李氏一個踉蹌?!暗苊?!你…你這說的什么話?”
這話就相當于詛咒,還讓李氏改嫁,這是完全不拿她們當人看了。
謝玉琳扶著李氏,雙眼如同刀鋒一般看著柳氏,竟敢詛咒她爹,羞辱她娘,真當這家里沒人能治得了她了。
“不管如何,我都不嫁。這么好的親事,二嬸自己嫁去。”
“你說什么?你這個賤丫頭,討打!”
柳氏起身怒目而視,肥碩的身軀瞬間擋住了大片陽光。
如同一顆參天大樹一般,氣勢洶洶的朝謝玉琳沖了過來,大巴掌像蒲扇一樣扇過來。
謝玉琳身子一側(cè),躲了過去。
“二嬸為何要生氣?這山雞變鳳凰的好機會,二嬸不愿意,也可以讓表妹嫁。反正肉都爛在一個鍋里,高低不能便宜了別人?!?/p>
柳氏聽得更氣了,臉色漲的通紅,一雙眼睛冒出了火來,惡狠狠的道:“謝玉琳,你當自己是個什么金貴的東西。老娘在幫你,你卻不識好歹,打死你這個賤人!”
龐大的身軀朝著謝玉琳沖過來。
謝玉琳面上冷笑,盯準機會抬腳絆住了柳氏的一只腳。
柳氏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摔成了一張餅,污言穢語的罵了起來。
“謝玉琳,居然敢絆我!你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不得好死……”
謝玉琳冷眼看著,并不為她的話所動。
“要說賤人,我可擔當不起。你趁著我爹不在家,將我家的產(chǎn)業(yè)折成白菜價,順便還把我這個侄女一并說給傻子,給二嬸一家換個好前程。”
“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全都進了你的口袋。這要是說出去,恐怕二嬸家的祖墳都要冒黑煙?!?/p>
“真是賤人中的賤人,!”
柳氏被罵的臉色白了又青,狡辯道:“謝玉琳??!你憑什么這么說,老娘明明是為了你們好……”
“憑我有人證?!?/p>
謝玉琳涼涼一笑,讓柳氏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二狗適時走了進來,將柳氏吩咐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夫人,你可千萬別相信她的話。外面那些人就是她吩咐我去找來的,她還讓我起哄,逼迫你們將家中的財產(chǎn)都交出來……”
李氏一聽,盯著柳氏五顏六色的臉,哪里還不明白這前前后后的事,一時間心思上涌,憤然提高了聲音。
“把她趕出去!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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