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欺負我家二丫!”
見大澤鄉(xiāng)最潑辣的媳婦邱光萍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趕來,眾人下意識的就往旁邊挪了點。
而時余則一陣恍惚,接著鼻頭一酸,心中所有的委屈頃刻間都冒了出來。
“媽,他們都欺負我,徐知青偷走了我的平安扣,說我不是時家的孩子,還說我名字里的余是多余的余?!?/p>
一聽這話,邱光萍頓時炸了,直接沖上去抽了徐白鈺一個大嘴巴子。
“好你個小賤蹄子,竟敢滿嘴噴糞,我家姑娘的名字是什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嬸子,你誤會了!”
徐白鈺趴在地上,捂著紅腫的臉著急忙慌的解釋道:“我沒有說那些話,更沒有拿二丫妹子的平安扣。”
時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明明就有,你說那些話好多人都聽到了,還有那平安扣就在你衣服的上衣兜揣著?!?/p>
聞言,徐白鈺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衣服,滿臉的震驚,時余是怎么知道的?
見她這樣,邱光萍立即沖上前去,粗暴的從她的兜里搜出那平安扣。
證據(jù)擺在面前,徐白鈺就是說破天了也解釋不清楚,就連宋肆清此刻也一臉懷疑的看著她。
徐白鈺頓時慌亂不已,還沒想到對策就被邱光萍抓著頭發(fā)廝打,一時間慘叫聲不斷。
宋肆清和那兩個知青見狀,連忙上前救人,但才剛靠近就被兩個嬸子拽到一旁去。
直到有人把大隊長邱光成喊來了,這場鬧劇才停歇。
但徐白鈺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臉腫,宛如瘋婦,不復往日的溫婉典雅。
秉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邱光成分別問了時余和徐白鈺、宋肆清,同時還找鄉(xiāng)親查證。
“徐知青偷了我的平安扣不還給我,我才和她爭執(zhí)的,本來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宋二狗非要攙和進來,他喜歡徐知青,干什么都偏向徐知青?!?/p>
說著,時余再次把宋肆清把徐白鈺的勞動量安排給她,又拿偷拿她家雞蛋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的目的很簡單,把水攪混,洗掉她害人的罪名。
此刻,她很慶幸自己剛重生時扯了徐白鈺一把,沒讓徐白鈺掉水里去,不然事情就難辦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徐白鈺和宋肆清,這讓他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徐白鈺堅決否認她偷了平安扣,“平安扣是我撿到的,這平安扣看著貴重,我怕貿(mào)然說出來會有人冒認,所以才想觀察幾日,私下找失主。”
她不能背上偷竊的罪名,不然她就完了。
至于那些話,她著實沒法辯解,只能推托成她只是好奇而已,并無惡意。
而宋肆清就更加沒辦法辯解了,他私自把徐白鈺的勞動量安排給時余是真,拿時家的雞蛋給徐白鈺是真,不分青紅皂白推了時余、害時余崴了腳也是真……
在了解了全部的情況后,邱光成清了清嗓子說:“今天這事,雖然你們各有說辭,但從結(jié)果上來看,是二丫受了委屈?!?/p>
接著,他目光銳利的看向徐白鈺。
“徐知青,我姑且相信你說的,平安扣是你撿來的,但你不及時歸還就是你的不對?!?/p>
“你完全可以送到大隊或公社來,你不相信別人,難不成還不相信組織嗎?”
這話一出,徐白鈺頭皮一緊,要是她不相信組織的話傳了出去,那她指定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她連忙解釋,但邱光成擺了擺手,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不過,這事二丫也有不對的地方。”
徐白鈺被揍得很慘,邱光成也不好偏袒什么,只能各打五大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二丫,你和你媽要向徐知青道歉,然后賠醫(yī)藥費?!?/p>
“宋二狗,你向二丫道歉,賠醫(yī)藥費、還有時家的雞蛋錢?!?/p>
“另外,你做事不公,不適合當?shù)谌a(chǎn)隊的副隊長,明日開個小會我們重新選一個?!?/p>
這個結(jié)果一出,時余很是滿意。
但徐白鈺氣得差點咬碎了牙,而宋肆清腸子都悔青了。
最后的最后,邱光成掃了一眼那幾個說他暗箱操作的人。
“對了,二丫去公社高中讀書的事情,是經(jīng)過組織的考核后,我們才推薦的?!?/p>
“她的成績是全校第一,數(shù)理化門門滿分,安排給她的勞動任務(wù)每一次都是超額完成,她掙的公分也多……”
邱光成細數(shù)了時余的種種優(yōu)點后,就嚴肅道:“你們要是有什么異議,大可向組織反饋,而不是像個長舌婦一樣在背后嚼人舌根?!?/p>
話音一落,那幾個人就心虛的低下頭去。
時余心里則樂開花,這下子她讀書的名額保住了,舅舅也不會被連累。
“好了,事情到此為止,都散了,回去干活?!?/p>
……
從衛(wèi)生院出來后,宋肆清厚著臉皮湊了上來,“嬸子,我來背二丫?!?/p>
“滾一邊去,否者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p>
邱光萍吼了他一句,就背著時余回家。
而宋肆清怕挨揍沒敢跟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灰溜溜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邱光萍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死丫頭,從小就這瘟雞樣,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你嘴笨說不過別人,就不知道喊人嗎?你媽我是擺設(shè)嗎?”
聽著她罵罵咧咧的聲音,時余既懷念又難過,她很多年沒聽到了。
“我是想和爸媽說的,但是我害怕!”
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又因為她不是親生的,一直不喜歡她。
尤其爸媽還花錢送她讀書,就更加看她不順眼,每次見到她都要罵她賠錢貨。
今年她得到推薦,能去公社高中讀書,大伯家的兩個堂哥卻沒有。
爺爺奶奶就想讓媽媽去找舅舅走后門,但媽媽不同意。
為此事,爺爺奶奶就經(jīng)常和爸媽吵架,大伯母也總是對他們一家陰陽怪氣的。
她性子內(nèi)向,敏感自卑,又到了自尊心特別重的年紀,所以她不敢、也不愿意把委屈告訴爸媽。
聽著時余說得這些后,邱光萍既心疼又憤怒,“你真是讀書都讀傻了,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的,我是你媽,你下次要是再敢憋著不說,我先抽你一頓。”
聞言,時余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媽,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遇到事了再也不會瞞著你。”
聽著她的哭腔,邱光萍有些慌,但她又不知道如何說軟話安撫,只能生硬的說:“別哭了,回去我給你做紅燒肉吃?!?/p>
時余緊緊的摟著邱光萍的脖頸,甕聲甕氣的應(yīng)了一聲。
很快,她們到家了。
但剛一進院子,一個掃帚就迎面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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