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昊回來時,我已經(jīng)從書房退了出來。
他擔憂我被刁難,開口問了一大堆。
我心不在焉應著,然后拉住了他的袖子,“不用解釋了?!?/p>
“學校的事情項老爺沒有深究。”
“父親他為難你了?”
“沒有,項老爺很通情達理,也選擇了相信我?!?/p>
他半信半疑的應下,作勢要帶我下樓。我再度拉住他:
“項昊,這段期間我不會聯(lián)系你,有些事情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p>
我難得的嚴肅,他有些不適應,想了片刻后還是忍下了發(fā)問,點了點頭。
他安排了司機送我,怕被我拒絕,直接推搡著我去了車庫。
沈衍剛停好車,看見我們便上前來問情況。
項昊一臉無辜,我急忙解釋事情的前因后果讓他放寬心。
他也沒多追問,明白了項昊和我下樓的原因便提出要送我。想起上次的事情,我本能的想開口拒絕,可沈衍卻完全沒給我這機會。
項昊倒無所謂,還一心盼著我能有機會在項氏旗下工作便連連應和。
我隨著沈衍上了車,項昊勸我多表現(xiàn),便目送我們離開。
一路無話,我連目光都不敢飄向沈衍,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車子開過長長的甬道進了馬路,沈衍放慢了車速,先開了口:“奕小姐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律所的地址,學校是回不去了,出租屋我更不想讓他知曉。
“是個不錯的選擇?!?/p>
他說話體面,我堆笑回應。
“但我上次說的也希望奕小姐放在心上?!?/p>
沈衍的目的明確,這是想讓我去他名下的公司。可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項氏本就是一灘摻和不起的渾水,要是再受了沈衍的恩惠,就更扯不清了。
再說,直覺告訴我,沈衍并不是表面看見的這般簡單。
陸庭琛有野心,可在面對我時,大多是坦率姿態(tài),他步步靠近,也逼我掂量自己不要亂了他的好事。
可沈衍不同,他溫和的扮演著忠心耿耿的項家女婿身份,在項文遠面前也多是恭敬之姿,就連和項宛芝的相處,也在這段婚姻里配合著相敬如賓。
我不敢揣測他們之間愛情的成分,可項宛芝的行徑已經(jīng)讓我震驚,沈衍這邊,更是不敢深加測探。
“多謝沈先生厚愛。但我近期不打算變動?!?/p>
“那真是可惜?!彼行┩锵ч_口,透過車鏡看了我一眼,隨后收回目光。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得罪,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清楚了比較好,讓他早點打消對我的念頭,更是我在期盼的。
沒敢再和沈衍過多言語,車子一到我就匆忙道謝下車。
拉開大門,樓道里彌漫著熟悉的香煙味道,我放慢了腳步,內(nèi)心不安起來。
眼看見就要到我所在的樓層了,我自覺地躲避著,卻在路過的瞬間被叫住。
陸庭琛在我最不想要撞見他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他還是那副模樣,看的出來在這等了一會兒。
“沈衍?”
“陸先生找我什么事?”
“奕歡,我真不該小看了你?!彼瞥芭?,滅了手里的煙。
我懂他這層意思。但想想項宛芝,倒未懼怕。
“說起來,陸先生才讓我咋舌?!?/p>
“項家這池水被你攪得不得安寧,還真是好本事?!?/p>
我戲謔一般,諷笑他利用女人的手段。
腦海里再度冒出項文遠的提議,如果答應,這對我來說不僅是一次提升,更能擺脫陸庭琛這個“危險的男人”。
“呵。”
輕勾唇角,陸庭琛笑了出來。
他冷漠慣了,這樣的笑容讓我一時未料到,竟有些好看。
自知失態(tài),我訕訕的收回眼。
“黎清那邊我安排了助理過去,這次,你會看到滿意的結(jié)果?!?/p>
他淡淡地甩下這話,便起身要走。
我摸不著頭腦,叫住了他,“陸庭琛,你又想做什么?”
福利院經(jīng)不起折騰,自從他提議后,清姐一心等著他的援助,可上次的波折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陸庭琛不過是釣著這最大的“誘餌”好方便掌控我。
我不能給他機會,也不能讓福利院被他毀了!
“獎勵。”
他的聲音悠悠飄過來,我不甘心追下樓去。
沒有半分猶豫,陸庭琛的車在我面前疾馳而過,我望著車尾,狠狠的攢緊了拳頭。
這個夜晚,前所未有的漫長。
我反復思量著陸庭琛的話,害怕這一次他的小甜頭會讓我在今后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想落入他的掌控中再無休止的自我猜測下去,我破釜沉舟想到了攤牌。
把我們之間的利害關系講個清楚,也讓他知道,我并不是他輕易就可以左右的。
我又過了很久才入睡,夢里回到了最初撞見的那一眼。
那時候陸庭琛分明是看到了我,在那一刻,他盯著我,仿若吃準了獵物,不容我再掙逃!
我這一覺睡得昏沉,直到黎清的電話響起,才清醒過來。
“奕歡,陸先生的助理又聯(lián)系我了。”
“雖然事情還沒有談妥,可陸先生想的周到,為孩子們置辦了學習的物資?!?/p>
“明天就會送過來了?!?/p>
陸庭琛果然會得人心,清姐最看重的就是教育,雖然未提及一字有關資助,可他這“投其所好”已經(jīng)再度讓清姐選擇了相信。
“好,清姐,我明天回去幫您?!?/p>
陸庭琛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對我來說,也有了契機與他見面。有些事情,該做個了斷了。
掛了電話,我起身走到了梳妝鏡前。
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刻都沒敢停歇過,臉色都憔悴了許多。
抬手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我寬慰自己,都會過去的。
項昊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收拾好準備出門。
看著那跳動的名字,我猶豫中還是接了起來。
“奕歡,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p>
“項昊,你現(xiàn)在在哪里?一個人嗎還是……”
“我剛出學院路,跟了幾天了。今兒個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狗仔這么瘋狂!”
項家不比尋常,一舉一動都有媒體盯著,項昊本就乖吝,我怕他惹出事兒來,沒敢猶豫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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