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八點,天上下著毛毛雨,民政局門口,袁代凈和何俊偉分別從私家車里走了出來。
兩個人板著臉,誰也不看誰,徑直朝民政局大門走去。
剛才在車里,兩人已經(jīng)達成口頭離婚協(xié)議,袁代凈帶走越越的監(jiān)護權。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黃道兇日,走進民政局后,前來辦理結婚登記的新人一對都沒有。
沒有喜氣,沒有喧囂,整個離婚程序就像清湯掛面一樣簡單,工作人員反復確認孩子歸屬和財產分配問題,袁代凈和何俊偉全程黑臉配合。
各自揣著離婚證,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毛毛雨飄在兩人的頭發(fā)上,很快打濕了他們的臉。
袁代凈感覺淚水在自己的眼睛里打轉,五年婚姻路,原來夢一場,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避免給人看見笑話。
說不心痛是假的,說無所謂也是假的,說離婚就離婚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是假的。沒有離過婚的人,永遠不知道離婚的傷痛。
袁代凈唯一慶幸的是親眼見證何俊偉出軌的事實,這個事實說到底幫了她的大忙,如果不是這個信息暴雷,她創(chuàng)業(yè)的道路不會這么平坦。
這只能說,因禍得福了。
站在民政局的門外,袁代凈心里只有自嘲的份兒。
這個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代價也太大了,是用自己破碎的婚姻換取的。
何俊偉快步走到私家車邊,打開車門,鉆了進去,等待袁代凈上車。
袁代凈猶豫了一下,跟著上車。
婚離了,家散了,得回去收拾一下,讓何俊偉體面地離開。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離婚后她的唯一退路是繼續(xù)和自己的父母守在一起,回到學區(qū)房里,與年邁的父母相依為命,重新回歸原生家庭。
也許,血緣關系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親情關系。
回到家,何俊偉直接打包了自己的衣服,轉身開著自己的車,從這個家徹底消失了。
一場婚姻就這樣草草結束了,袁代凈像被人抽了一根腳筋一樣,心痛到將要窒息。
何俊偉出門后,袁尚義看著他的背影,沖袁代凈吼了一聲:“你們兩人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才出差回來今天上午又去出差?就算出差用得著帶走所有的衣服嗎?這是玩分居還是鬧哪樣啊?”
袁代凈默不作聲,慢慢從口袋里掏出離婚證,遞給父親:“我們離婚了,各找各媽……”
袁代凈說完,一行清淚終于忍不住潸然而下。
袁尚義瞪大眼睛看著離婚證,剛想質問,一眼看見女兒的淚水如冰雹一樣往地面上砸,一時慌了手腳:“你先把話說清楚,誰提的離婚?”
袁代凈只是搖頭,不想說話。
袁尚義走過去,不耐煩地:“小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媽還不是三天兩頭斗嘴,怎么能說離婚就離婚呢?”
袁代凈眼淚嘩啦啦地流著,終于吐出憋在心里許久的話:“爸,他有外遇了,我狀態(tài)去機場接他,親眼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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