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直說便是,搞這些做什么?!苯χ鵁o奈搖搖頭。
要說兩人不告而別對她沒有任何影響是不可能的,怎么說都是正式拜過堂成了親的,而且還有了肌膚之親,但要說有多難過卻也不是。
畢竟認識不過短短,她這人性子向來慢熱,如今也不過是才剛剛有了點感覺,這兩人便離開,心底除了淡淡的惆悵,竟好似也松了口氣一般。
若是沒有薛慎的逼婚,想來現(xiàn)在她依然是個山野農(nóng)女,每日里侍弄侍弄蔬菜花草,帶著狗兒去山里打打獵,日子過得悠哉。
將薛凝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放好,封鎖在一個柜子里,江知嘆口氣起身走出去坐在廊下,手摸著茶杯似是又想起什么,抬手從腦后摸出一根發(fā)簪,那是昨日里買的,樣式她很喜歡。
摩挲著發(fā)簪,江知輕嘆口氣,怔愣片刻起身將那發(fā)簪也一同封鎖進了柜子里。
她沒有想過薛家兄弟,她新成婚的夫君還會不會回來,潛意識里在兩人不告而別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認為那兩人不會再回來了,起碼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是薛家的人,是高門大戶,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如今人走了,就當是一場露水姻緣罷。
天空開始有些陰沉沉的,烏云從天際凝聚,懸浮在頭頂。
絲絲細雨飄落,江知坐在廊下烹茶,一如以往。
茶香濃醇,一口入喉溫潤,齒頰留香,心底微微的鼓噪也在一瞬間被撫平。
“好茶!”江知含笑贊嘆一聲。
“既是好茶,那可否予在下一杯?”
清朗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一道爽朗的笑聲,院門口出現(xiàn)一道天青色的身影,身姿挺拔,腰上陪著一柄長劍,頭戴斗笠,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遠來即是客,請進?!苯裘?,也高聲相迎。
不過緊接著補充了一句,“一杯茶一兩銀子?!?/p>
那人推門的手一頓,手中的劍差點沒拿穩(wěn)掉在地上。
細雨霏霏,青衣人走到廊下脫下了斗笠,江知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模樣長得極為俊俏,五官卻有些罕見的深刻,帶有異域之貌,瞳孔泛著淡淡的藍色,眼窩深邃。
“倒是稀客。”江知打量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淡笑著道。
抬手給青衣人倒了杯茶,那人極為有禮的盤腿坐在她對面,目光投向蒙蒙雨幕之中的院子,輕笑道:“倒是沒想到江姑娘是個隱世高人,在這等窮鄉(xiāng)僻壤之地,竟也能開辟出這么一處世外桃源?!?/p>
“公子謬贊,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江知將手中茶盞遞到他面前含笑道。
青衣人收回目光,看著江知微微頷首,“在下姓苗,苗陰。”
江知目光從他領口處若隱若現(xiàn)的圖騰紋身上掠過,挑眉道:“苗公子莫不是苗疆之人?”
苗陰微微一笑,淡藍瞳孔蕩漾出凌凌波光,“江姑娘果真聰慧,實不相瞞,在下卻是來自苗疆。”
江知哼笑一聲,斜倚在欄上,漫不經(jīng)心的道:“既是來討杯茶喝的,茶已倒好,喝了便速速離去吧,我這里不接待外人。”
苗陰垂眸,端起茶盞放在鼻下輕嗅,輕抿一口勾唇笑道:“不過是最低等的粗茶,江姑娘如何品出來的一個好字?”
卻是半點都沒有將她那番趕人的話放在心上。
江知斜眼睨著他,懶洋洋的抬手指了指天,“你覺得這個天氣好嗎?”
苗陰搖搖頭,“陰雨連綿,何來的好。”
“可我喜歡啊,千金難買我樂意,懂嗎?”江知沒耐心再和他周旋下去,“我不管你此來為何,若是辦事,恕我人微力薄,若是找人,那就更不好意思了,你要是現(xiàn)在快馬加鞭的說不定還能見著人影?!?/p>
“江姑娘何必如此急躁,究竟能不能辦到,為何先不聽我說一說呢?”苗陰笑著一口飲盡杯中茶水大有深意的道。
江知瞇著雙眸看著他,“我用屁股想都知道你想找我干什么,但是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辦不了,恐怕要讓你白跑一趟了?!?/p>
大概是從未曾聽見過一個姑娘用這么粗俗的語言來說話,苗陰一噎,愣在當場,好半晌才扯了扯唇角掩飾道:“在下卻有要事請姑娘幫忙,但并非叫姑娘白忙活一場,只要辦成,黃金一千兩?!?/p>
江知心情煩著呢,聽罷直接閉上眼睛往后一躺,有氣無力的道:“辦不到辦不到,我就一種地的莊稼女,哪來什么本事?!?/p>
“五千兩。”苗陰并不著急,自顧自倒了杯茶后淡淡道。
“辦不到?!苯念^一跳,依然拒絕。
“一萬兩。”
“辦……”
“黃金。”
“……那也辦不到!我失戀了!我守活寡了!我要調(diào)整心情!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這個關頭就連個喘氣的時間都不給我!”江知恨恨的瞪著他。
苗陰“……”
“江姑娘……你成婚了?”他很奇怪的看了眼她,眼中滿是懷疑。
江知不樂意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成婚很奇怪嗎?”
苗陰趕忙擺手,“不不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他看了一圈四周,“可是你夫君……”
江知橫了他一眼,“不是說了么,死了?!?/p>
苗陰“……”頭疼。
“江姑娘,我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這事關三條人命。”苗陰有些無奈,言辭懇切。
江知眸光閃動,目光落到院子里的菜地上,“可是我的菜都還沒有收……”
“一萬兩黃金,足夠江姑娘買到天下任何珍饈美味了?!泵珀庮~角跳了跳忍耐著道。
江知不樂意,“那怎么能一樣?這可是我親手一點一點種出來的,從翻地,到播種,再到施肥澆水,我就跟照顧我的孩子一樣照顧它們,這好不容易長大了,到了收成的時候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我那些付出算什么?”
苗陰臉皮抽了抽,“那你想如何?”
江知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嘿嘿一笑,摳著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道:“哎呀,我這剛成寡婦,心情實在不好,也沒力氣下地干活,可這些菜不收了我就更難受了,心情會更不好。”
苗陰忍不住道;“可是這么多菜,你收了又吃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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