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人聲鼎沸,這是江知已經(jīng)很久未曾感受到過的熱鬧,吆喝聲叫賣聲交談聲,孩子的吵鬧聲嬉戲聲大人的喝罵聲招呼聲,在腦海之中形成了一個極有煙火氣的畫面。
江知沒忍住掀起車簾往外看了看,周遭來來往往的大多都是身穿布衣的平民,挑著擔子走街串巷,有賣燒餅的,蔬菜的,還有賣柴火的,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精神面貌瞧著倒是都不錯。
城門口就這么熱鬧,不知進了城又該是何等模樣。
江知看了眼城門口上方,一兩個碩大的隸書字體——金姚映入眼簾。
“這是金姚城?”江知好奇的問道。
苗陰驅(qū)使著馬車往城門口趕一邊回道:“嗯?!?/p>
城門口有重兵把守,看守森嚴,江知看著苗陰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佩大小的東西給守城衛(wèi)兵看了一下,那衛(wèi)兵頓時低下頭彎腰恭敬的放行。
江知調(diào)笑道:“看不出來你家主子身份還挺不簡單吶?!?/p>
苗陰卻是沒有多說什么,“馬上快到了,一會你便知曉?!?/p>
江知倒也沒糾結(jié),瞧著街邊有個賣糖葫蘆的嘴饞,叫苗陰停了馬車買了一串解饞這才繼續(xù)向前。
不多時,馬車挺穩(wěn),苗陰掀開簾子探頭進來,“江姑娘,到了。”
江知鉆出馬車,在苗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抬頭就見著城主府三個碩大的漆金字體印入眼簾。
朱紅色的大門瞧上去氣派極了,江知挑眉笑道:“沒想到你家主子是這等尊貴的身份?!?/p>
她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倒是叫苗陰有些詫異,換做尋常百姓,別說是被請來城主府,光光是聽著這三個字都要打哆嗦,卻是沒想到江知這么個普通女子竟是有這等心性,想到主子說的話,苗陰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定義一下江知的身份了。
大門從內(nèi)被打開,一個約莫五六十歲鬢發(fā)斑白的老人從內(nèi)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暗色的錦緞,瞧著極為講究,神容嚴肅端莊。
“青伯?!泵珀幊抢先斯傲斯笆郑嗖c點頭,目光落在江知的身上,看不出喜怒,卻很是有壓迫感。
“她便是主子要你請來的那位?”
苗陰點點頭,對江知和青伯介紹道:“這位是城主府的大管家,江姑娘喚聲青伯便可,這位便是江知江姑娘?!?/p>
江知將青伯兩個字無聲在嘴里含糊念了一遍,卻怎么都覺著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青伯這個名字不就是諧音輕薄嗎?
這么想著,這聲青伯她就有些叫不出口了,不過不叫人又不太好,她只好簡單福了福身含糊道:“您好?!?/p>
青伯倒是沒見過這種問好方式,卻也沒在意,點點頭便道:“主子已經(jīng)在正廳候著了,且?guī)е媚锶グ??!?/p>
苗陰頷首,對江知道:“江姑娘,且隨我來?!?/p>
江知跟在他身后從大門進了去,穿過影壁和拱門,又走了一段的抄手游廊這才到達正廳,一路上繁花錦簇,飛檐吊角好不精致。
剛進大廳,正對著的是一副碩大的草書字幅,還有一個背對著她坐在輪椅上的人。
“主子。”苗陰收起了一路上的輕松表情,神態(tài)恭謹?shù)膯蜗ス蛳碌溃骸皩傧聛磉t,請主上責罰。”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咳嗽聲傳來,用力之大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來一般。
許久那咳嗽聲漸漸沒了,僅余下一陣沉重的呼吸聲,好半晌,那輪椅才轉(zhuǎn)過來,江知這才看清楚輪椅之上那位傳說中的苗陰的主人。
清雋的面容慘白,整個人看上去形銷骨立,病懨懨的模樣仿佛一陣風都能將人帶走,靛藍的衣衫罩在身上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般空蕩蕩的,頭發(fā)僅僅簡單的拿簪子束著,眸光卻是出奇的清亮溫潤。
他微微一笑,示意兩人坐下,“回來就好,這位便是江姑娘吧,久仰大名?!?/p>
江知卻是嗤笑一聲,“你都這樣了就別說客套話了吧?我什么大名啊值得堂堂一城主久仰的?!?/p>
苗陰眉頭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男人卻是灑然一笑,搖搖頭,“早便聽聞江姑娘性情直爽,今日總算是領(lǐng)教一番了,不過我確實沒有說錯,我的確對江姑娘久仰已久。”
江知倒也沒跟他客氣,瞧著他這模樣,也知道是擺脫她來種東西的。
“說吧想要我干什么?”
男子咳嗽幾聲,慘白的面頰浮上一抹病態(tài)的紅暈,許久平復下來才道,“不急,說來還未曾向江姑娘做自我介紹,在下姓古,名喚古今?!?/p>
江知點點頭,“古往今來,倒是有點意思,我就不用介紹了吧,你應該把我調(diào)查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就廢話少說,直接說清楚,要我過來是干嘛的,為了你這事我可是將我那一地的菜都薅了。”
苗陰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可是你賺了一萬兩黃金!”
江知回頭瞪他一眼,“你閉嘴!”
苗陰悻悻,一想到被她支配的那天,簡直跟噩夢一樣,將他一個從來沒有種過地的人給生生折騰成了一把好手,現(xiàn)在搞得都有點條件反射的意思了,見著出頭或者是菜就忍不住想去薅。
“別扯那沒用的,就問你們,要我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古今又是咳嗽幾聲,不急不惱的淡淡一笑道:“江姑娘莫急,且跟我來?!?/p>
他說著,自己推著輪椅往大廳外走。
江知跟在他身后,見他推得費力忍不住上前兩步一把握住輪椅背部的扶手道:“你這走的也太慢了,我來幫你!”
苗陰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阻止她的動作卻是來不及了。
古今感覺到她的靠近,渾身頓時忍不住一僵,隨即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嚇得江知一把撒開手幾步蹦的老遠,目瞪口呆的盯著他,“你你你……你干嘛!我可沒對你做什么!”
苗陰一臉復雜,幾步走近古今卻也不敢靠的太近,隔著兩步遠擔憂的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古今顫顫巍巍抬手 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他這個動作直接將手和胳膊露了出來,江知看到在白的有些病態(tài)的肌膚上除了青色的血管,還有一些可怖的黑色細絲脈絡,密密麻麻猶如蛛網(wǎng)一般爬滿他的肌膚,手背上也有一些,難怪方才一直沒瞧見他露出雙手,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是你找我來的原因?”江知瞇了瞇眼,隱約覺得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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