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初音皺了皺眉頭,問道:“老爺,我今日出去就被人跟蹤了,你該不會是想知道我做冰的秘訣,派人跟蹤我吧?”
張千戶被她氣得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說,本千戶專門派人跟蹤一個奴婢?”
“這倒也是,可是我在這府中沒有跟人結(jié)過仇,又不是什么有錢人,他跟蹤我做什么?”
“哼,那倒要看看你平時得罪過什么人,連你自己都不知道?!?/p>
或許是因為有了冰的幫助,這兩日張千戶的心情還算是不錯。
蔣初音仔細想了想,也理不出來一個頭緒,見張千戶還有小山般高的公文要處理,她放輕腳步往外走去,正在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書房門已經(jīng)被人從外面給鎖上了。
正要回頭問張千戶,只見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一把閃著寒光的劍直接朝著張千戶刺了過去。
蔣初音用力的拍了拍門:“救命??!來人?。∮写炭?!”
刺客立刻調(diào)轉(zhuǎn)劍頭,直接朝著蔣初音刺了過來,她躬身躲過,擋在張千戶的跟前。
刺客冷冷的說道:“好一條忠心的狗,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有人會連命都不要去保護?!?/p>
“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蔣初音憤憤的說道,“誰不怕死啊,你如果傷了他,我能活?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跟你拼了?!?/p>
“還算你老實!”這句話是身后的張千戶說的。
蔣初音突然想起來,張千戶那日殺孫氏的時候,他是有武功的,而且,他的武功應(yīng)該還不弱,自己現(xiàn)在這樣擋在他的面前,還真的是班門弄斧了。
蔣初音轉(zhuǎn)頭看了張千戶一眼。
只見他一臉悠閑的將手里的公文放下,語氣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每日想要殺我的人太多了,你是第一個可以近到我身邊的人,不錯?!?/p>
話里透出噬骨的涼,見蔣初音還愣愣的擋在他跟前,不由問了一句:“你還擋著?”
蔣初音轉(zhuǎn)過頭來,壓低聲音問道:“老爺,你打不打得過他?”
“去給我再弄一杯剛才那個……玩意兒?!?/p>
“……”蔣初音縮回手,不解的看了張千戶一眼,只聽他淡淡的說道,“留活口?!?/p>
一道黑影從刺客身后出現(xiàn),有意引著他出去了,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幾個下人嚇得臉色慘白如土的跪在地上:“老爺,奴才該死,奴才該死?!?/p>
“拖下去!”
“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
“老爺!”蔣初音腦子當(dāng)時一熱,沒想那么多,如果她知道后面的事情會變成那樣,她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去逞英雄的,她也知道這個府里的主子,沒有一個人把下人當(dāng)成人看,想殺也就殺了,根本就沒有人會在乎,現(xiàn)在張千戶要殺這些負責(zé)書房的下人,只是因為刺客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你想替他們求情?”
蔣初音沒敢說話,只是擋在跪在地上的人面前。
“你有什么資格替他們求情?”張千戶的臉色如常,但是語氣比起剛才又冷了幾分,“就因為你剛才替我擋住了刺客?”
“不是!既然進了千戶府為奴為婢,命自然也是主子的,況且,剛才我擋刺客的時候,也并沒有幾分真心,因為我也怕死。所以,不敢以此來求老爺放過他們,但是下人的命也是命,他們疏忽職守該罰,但罪不致死!”蔣初音說完就給跪下了,雖是夏天,可仍然覺得背后冷汗涔涔。
但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蔣初音也只能硬著頭發(fā)跪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管家這時顫巍巍的跑進來,張千戶伸手捏著蔣初音的下巴,看不出來他在用力,可是蔣初音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只需要他再用一點點力,她的下巴就會碎掉。
“管家,告訴她,他們幾個人剛才在哪里?”
“是,老爺?!惫芗夷艘话杨~頭上的汗,“這幾人方才在廊下乘涼?!?/p>
張千戶的眼睛由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視線,他只是冷冷的看著蔣初音:“他們忘了,誰才是這里的主子!來人,拖下去!”
他這才松開捏著蔣初音下巴的手,將她拖到門口,親眼看著剛才那幾個人被活活的打死。
那些哀嚎聲從最開始的慘烈到最后的無聲無息,滿地的鮮血。
蔣初音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
“我記得,你是不怕死人的。”
蔣初音頭頂一麻,她一直以為像她這樣的小人物,又剛剛進府,張千戶是不會注意到她的。
她轉(zhuǎn)過身,張千戶見她小臉慘白如紙,唇色漸失,雖然一直在強忍,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單薄的身體也一直都抖如篩糠。
“我可以允許下人犯錯,你剛才也聽到了,他們擅離職守,所以你才會求救無門,也才會被人得手把門鎖了,如果換作是旁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于刺客劍下。不要再有下一次,滾下去?!?/p>
管家給蔣初音使眼色,可是她現(xiàn)在腿軟,根本就站不起來。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張千戶,這才過來扶著蔣初音退下了。
“我說你這丫頭平時看著挺懂事的,剛才怎么就一個勁的去惹老爺不高興?”
蔣初音沒有答話,她是不怕死人,可是她來到千戶府這幾天,已經(jīng)看到太多活生生的人轉(zhuǎn)眼就死在她的面前。
今天這個尤其慘烈,五條人命,被打得滿地是血,那些慘叫聲感覺現(xiàn)在仍不絕于耳,她回到房間吐得胃里都空了,這才倒在床上昏睡,感覺這期間霜兒進來過幾次,好像叫了她的名字,又好像聽到了她的嘆息聲。
這一覺睡到天黑,蔣初音猛的驚醒,趕緊跑出去。
正好碰到霜兒從外面進來,見她醒了,眼睛一亮:“初音,你可算是醒了,真是擔(dān)心死我了?!?/p>
蔣初音揉了揉額頭:“讓你擔(dān)心了霜兒姐姐,都這個時辰了,我得趕緊去給夫人做飯了?!?/p>
“府里一直都有人做飯的,這個你就別擔(dān)心了,夫人知道你今天受了驚嚇,特地讓你好好休息的?!?/p>
連柳氏都知道了?
也是,這府里的消息向來都傳得很快,雖然大家都在說少說話多做事,可是任何的風(fēng)聲又怎么能逃得過柳氏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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