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jīng)是多少次了呢?
散落滿屋的衣服,沙發(fā)上仍清晰可見的歡好痕跡,不斷從二樓傳來的呻吟聲……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jìn)房間里。雖一片暖意,但卻暖不進(jìn)尹禾郁此時的心里。
尹禾郁站在通向二樓臥室的樓梯前,腿上卻怎么都使不上力。她沒勇氣面對丈夫一次又一次的不忠,只得再次選擇默默承受。她笑笑,反正也不能哭。
盡量將聲音忽略,她開始動手整理一片狼藉的屋子。
尹禾郁曾是路家千金,十指不沾陽春水。嫁人后,卻無論如何也要自己洗手作羹湯。只因她的丈夫顧廷禮雖貴為顧氏繼承人,卻從未得到過家庭的溫暖。她想給他一個“家“。
可他并不領(lǐng)情。
尹禾郁長嘆一口氣,剛將煮好的早餐端上餐桌。一抬頭,便看見顧廷禮一邊隨意地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緩緩地從二樓走下來,顯然是一副剛剛激烈運動完剛洗過澡的樣子。她將視線從顧廷禮身上那些深紅色的印子上移開,將餐具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什么時候回來的?“顧廷禮拉開椅子坐下,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尹禾郁咬了咬下唇,沒回答。
顧廷禮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笑著問道,“回來的這么早,怎么不順便捉個奸?“
尹禾郁愣愣地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她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顧廷禮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下次別回娘家了。你再走,回來可就只能當(dāng)我兒子的后媽了?!邦櫷⒍Y的玩笑話,聽起來和真話無疑。
尹禾郁低著頭,輕輕地說,“我懷孕了?!?/p>
顧廷禮不動聲色地慢慢握緊杯子,手背青筋暴起,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片刻,顧廷禮將手里的杯子用力地摔在尹禾郁的腳邊,碎裂的玻璃片劃傷了她的腳腕,鮮血沿著腳面落在地板上。
他的手指在太陽穴上不停地揉按,語調(diào)不攙一絲情感,“我割傷了你,疼嗎?“
尹禾郁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卻答非所問,“這孩子我會拿掉。“
“拿掉?“顧廷禮不怒反笑,“尹禾郁,你在威脅我?“
“我從來不做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事?!耙逃舻难凵窭锿钢还蓤远?,她說,“你不要的,我也不會要?!?/p>
“我不要的,你也不會要?“顧廷禮重復(fù)了一遍尹禾郁的話。
思考了片刻,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到尹禾郁的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頓無比清楚的說道,“那、我、便、不、要、你、了?!?/p>
尹禾郁被迫抬起頭,幾近癡迷地看著顧廷禮那張寫滿了“憤怒“的臉。二十五歲的顧廷禮,早已不復(fù)少年時稚嫩的模樣,他的輪廓更加立體深邃。尹禾郁伸出手,想要觸碰顧廷禮的臉頰。
可顧廷禮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吼她,“帶著你的肚子滾!“
尹禾郁倒在地板上,長發(fā)遮住了她那張已沒多少血色的臉頰,她的肚子絞痛無比。她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她漸漸失去的是什么,可她無能為力。眼淚躲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兒,始終也不肯落下。她的手覆上她的肚子,輕輕地?fù)崦?,像是在和誰告別。
直至她失去意識前,顧廷禮還與他昨晚帶回來的女人談笑風(fēng)生,旁若無人般坐在餐桌前,吃著她為他精心準(zhǔn)備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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